“赵局,雪人案上面盯得很紧。”
“你也清楚,眼下正值节日,突然冒出这种案子,影响太差。”
“我刚才去现场转了一圈,有些发现。”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我需要看雪人案的全部卷宗。”
严良筷子一放,立刻接话,赵铁民还没开口,他已经抢先问:
“祁处,您有线索了?”
“快说说看!”
此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酒也过了几轮。
“要不,我们去现场说?”
“我也发现点东西,正好可以一起看看。”
“你们俩,都有发现了?”
“是严良提出把现场搬回局里,他观察了一晚上,有些发现很正常。”
“我忙了一晚上,您倒好,只看了一眼就有线索了。”
“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发现的线索也可能不同。”
“相互印证,或许能找出突破口。”
“要是我们发现一样呢?”
“那说明,我们的思路开始同步了。”
三人没再耽误,直接前往案发现场。
“这地方,第一眼就透着古怪。”
“你看,这里只有一排脚印。”
“如果死者是被人杀害的——我先声明,我不信鬼神那一套。”
“更不信雪人会杀人。”
“所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现场为什么只有一排脚印?”
严良眼里闪着光,眼神中多了几分认同,
“祁处说得对,这也是我第一个疑问。”
“对了!”
“那天雪下得大,什么都被盖住了。”
“偏偏留下了一排脚印。”
“那另一排呢?去哪了?”
“难道是会轻功,踏雪无痕?”
“还是……”
“还是说,这个现场,本来就只有一排脚印!”
“我们看到的脚印,可能不是死者的。”
“也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你们有发现?”
“这个做雪人的凶手终于露出破绽了?”
“恐怕在我说话之前,你就已经发现问题了。”
“不然,你也不会让人把整个现场都搬回来。”
“现在,说说你的推测吧。”
赵铁民很高兴,用力拍了拍严良的肩膀,
“我就知道,把这案子交给你,肯定没问题!”
“快说吧!”
“祁处问你呢!”
“赵头,我跟林队讲过了啊!”
“现场只有一串脚印,那是凶手的,不是死者的。”
“那死者怎么没有脚印?”
“死者为什么会留下脚印?”
“他不需要走路吧?”
赵铁民一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
“难道,死者是被人背过去的?”
“可能,他在被背过来的时候,还没完全断气。”
“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路线。”
“凶手应该是从背后下手,用绳子勒住死者的脖子,然后把他背起来。”
“走路时,死者在他背上挣扎。”
“挣扎得越狠,死得越快。”
“和上吊差不多。”
“手法非常狠。”
“祁处,您说得太准了!”
“那天一直在下雪,所有痕迹都会被盖住。”
“可为什么偏偏留下了脚印?”
“因为两个人的重量加在一起,脚印太深。”
“雪再大,也遮不住。”
“于是,留下了一个看似平常的痕迹。”
“而正是这‘平常’本身,成了破绽。”
“祁处,真是火眼金睛,要是这案子当初归您管,那凶手早就抓到了。”
“现在动手也不晚。”
“祁处是上面派来督办这案子的。”
“赵局,您太乐观了。”
“我反倒觉得,情况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这里的脚印明显更深。”
“而且,还有停留的迹象。”
“这里也是一模一样!”
祁同伟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了几米,
“这一段也是。”
“这能说明什么?”
“祁处,您真是刚下飞机就赶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祁处是我亲自到机场接回来的。”
“人跟人,真的没法比。”
“我熬了一整晚,才看出点端倪,结果您扫几眼就全明白了。”
“服了!”
这一句“服了”,严良说得真心实意。
“你们到底看出什么了?”
“凶手身体状况很差,非常虚弱。”
“短短十几米的路,他竟然停了三次!”
“我们得加快速度……”
“要是凶手在我们找到他之前出事了,那这个雪人杀手就真成了无头案。”
赵铁民愣住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凶手身体虚弱,是个病人。”
“我们只有这么点线索,怎么找人?”
“只能回头翻老卷宗了。”
“你们没发现其他线索?”
“还有什么线索?”
“这不是线索吗?”
师徒两人一怔。
“凶手背着人,走路姿势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有些细节不好判断,”
“但他最基本的特征,我能看出来。”
“祁处,您懂足迹鉴定?!”
“略懂一些。”
祁同伟心里对《神探的自我修养》和《伪装大师是如何练成的》这两本书感激不已。
一本把技能推到更高层次。
而《神探的自我修养》里正好有一项“中级足迹鉴定专家”
现在就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