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新帝
沿途遇到的内侍宫女，见太子这副模样，纷纷跪地行礼，眼神里满是惶恐，谁都知到前两台陛下还要废除太子之位，如今却哭得这般撕心裂肺，反倒让人觉得几分刻意，可没人敢多言，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走到寝宫门外，便见禁军统领周泉带着几名士兵守在那里，见太子来了，立刻躬身行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娘娘已在殿内等候，殿下随末将进来吧。”
太子深吸一口气，又揉了揉眼睛，确保眼眶通红，才跟着周泉踏入寝宫。
殿内哭声一片，皇后正坐在龙床边，见太子进来，立刻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却很快换上悲戚的神色，上前拉住太子的手：“皇儿，你父皇他……他走了，以后这大乾的江山，就要靠你撑起来了。”
“母后！”太子“扑通”一声跪倒在龙床前，趴在床边放声大哭，比在外面哭得更甚，“儿臣不孝，儿臣……儿臣不敢担此重任啊！”
这话刚落，礼部尚书立刻站出来，对着百官高声道：“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储君之位名正言顺，如今朝局动荡、西境未平，恳请太子殿下以大局为重，灵前继位，主持陛下后事，安抚天下百姓！”
“臣等附议！恳请太子殿下继位！”太?子党官员纷纷跪地附和，声音整齐划一，压过了其他官员的窃窃私语。
太子心中狂喜，手都要攥紧了，却想起张宝的叮嘱，连忙擦干眼泪，摇着头推辞：“不可！父皇刚驾崩，本宫心中悲痛万分，只想好好为父皇守孝，怎可在此时谈继位之事？更何况，本宫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还是先商议父皇后事，再从长计议吧！”
“殿下此言差矣！”礼部尚书又道，“守孝固然重要，可朝局更不可一日无主！金军还在西境虎视眈眈，若是储君未定，前线军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殿下身为储君，这是您的责任，也是天下百姓的期盼啊！”
皇后也在一旁劝道：“皇儿，娘知道你悲痛，可你父皇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江山，就是你。你若不继位，怎么对得起你父皇的在天之灵？怎么稳住这动荡的朝局？”
太子“犹豫”了片刻，又看了看满殿跪地的官员，终于像是“松了口”，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既然母后与各位大人都这么说，儿臣若是再推辞，便是置江山百姓于不顾，置父皇遗愿于不顾，那……那儿臣便暂且应允，先主持父皇后事，待国丧过后，再正式登基。”
“殿下英明！”百官齐声高呼，声音震得殿顶的灰尘都微微落下。
皇后看着太子眼中压抑不住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的儿子，终于要坐上那龙椅了，往后这大乾的江山，就是他们母子的了！
太子缓缓站起身，走到龙床前，望着躺在床上的文德帝，眼中没有半分悲痛，只有即将掌控天下的野心与得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处处受制于人的太子，而是大乾未来的君主。
翌日清晨，御书房的烛火刚熄，太子身着明黄色常服，大马金刀地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龙纹，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得意，昨日还是储君，今日便已是大乾的陛下，这身份的转变，让他连呼吸都觉得顺畅。
殿门被推开，皇后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礼部尚书、禁军统领周泉，还有户部侍郎、京郊卫所统领等几名核心太?子党官员。
几人刚踏入殿内，礼部尚书便立刻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臣等参见陛下！”
“陛下”二字入耳，太子的身子瞬间坐得更直，嘴角忍不住上扬，连语气都添了几分倨傲：“免礼，都起来吧，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件大事要商议，西境的金军还虎视眈眈，这事儿该怎么办，你们都说说看法。”
说罢，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皇后，语气软了几分：“母后，您阅历深，您先说说您的想法？”
皇后走到龙案旁，目光扫过殿内官员，语气沉稳：“依本宫看，眼下不宜与金军硬拼，京中刚经历变故，朝局未稳，若是再调兵去西境，恐生内忧，不如先派使者去金军大营谈判，以割让云州为条件，稳住金国，等咱们扫平了内患，手握足够的兵力，再回头收拾金国，也不迟。”
这话一出，殿内官员瞬间了然，“内患”二字，指的根本不是旁人，正是手握北境重兵的陈平安，还有逃去封地、尚未可知踪迹的二皇子与五皇子，割让云州不过是缓兵之计，皇后母子真正的心思，是先除掉心腹大患，再图外敌。
太子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认同，又追问：“母后说得有理，可陈平安与勋国公还带着大乾的联军在燕州城，他们那边该怎么安排？总不能不管不顾。”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阴毒，语气冷了几分：“这事儿好办。立刻拟两道圣旨，一道给陈平安，命他即刻从燕州回朝，为陛下守孝，理由正当，他若是敢推辞，便是不孝，另一道给勋国公，让他继续率领军队镇守燕州城，不许擅离，说是为了防备金军反扑。”
此言一出，周泉等人顿时恍然大悟，不让勋国公回朝，是怕他手握兵权、心向先帝，一旦察觉陛下死因蹊跷，会跟陈平安一起起兵反叛。
而让陈平安回朝，更是毒，—只要陈平安踏入京城，城门一关、禁军一围，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可礼部尚书还是皱了皱眉，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陈平安素来心思缜密，又手握重兵，他未必会乖乖回朝啊？”
太子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是啊母后，万一陈平安不愿意回来，咱们这道圣旨岂不是白费功夫？”
“不愿意回来？”皇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狠厉，“那才好！他若是敢抗旨不回，咱们便昭告天下，说他借着兵权，连先帝的孝都不尽，是个不忠不孝之徒！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唾弃他，他手下的士兵也会寒心，咱们再名正言顺地派兵去北境，收拾他便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