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文德帝驾崩
“什么？！”二皇子与五皇子同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父皇向来身体康健，就算近日操劳西境战事，也不至于突然驾崩，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还让太子灵前继位，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二皇子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猛地抓住那名下人的胳膊，语气急切：“你说的是真的？宫里的消息，可靠吗？有没有说陛下是怎么驾崩的？”
“千真万确啊殿下！”下人被抓得生疼，却不敢挣扎，连忙回道，“是宫里当值的小太监偷偷跑出来报的信，他说……他说陛下傍晚还在御书房批奏折，喝了李总管端来的参茶后，没多久就倒在案上，再也没醒过来！现在禁军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连消息都传不出来，奴才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信带回来！”
二皇子与五皇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怀疑—李德全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参茶更是御膳房专人熬制，陛下怎么会突然驾崩？而且还这么巧，偏偏在太子失势、九弟立功的时候，这里面，定然是皇后与太子搞的鬼！
父皇肯定是被太子那逆子谋害的！咱们现在就进宫，找他对质，揭穿他的阴谋！”五皇子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四皇子的胳膊，就要往府外拉，语气里满是急切与愤怒，眼里都快冒火了。
可他拉了两把，二皇子却像扎在地上的根，纹丝不动。
五皇子猛地回头，满脸疑惑，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走？再晚一步，太子那逆子就真的登基了，到时候想找他算账都没机会了！”
二皇子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抬手拂开五皇子的手，目光扫过院外漆黑的夜色，语气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对质？你以为现在进宫，还能见到太子，还能跟他对质？”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透着清醒的考量：“父皇虽然这些年操劳国事，身体不算很好，可也绝不可能说驾崩就驾崩，这里面一定有猫腻，除非有人动手脚，能在皇宫里，当着李德全的面，对陛下下手，除了太子和皇后，没人有这个胆子，更没这个能力。”
“他们敢这么做，肯定是算准了，京营附近的精锐都调去燕州支援九弟了，京城守卫空虚，才敢放手干，既然敢谋逆，皇宫现在必定已经被他们控制得严严实实，禁军、宫门，甚至连御书房周围，都是他们的人，咱们现在进宫，不是找对质，是自投罗网，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
五皇子听得浑身一僵，方才的怒火瞬间被冷水浇灭，只剩下满心的慌乱，他抓着四皇子的衣袖，声音都带了颤：“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含冤，看着太子那逆子登基吧？”
“当然不能。”二皇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却格外坚定，“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回封地！趁现在京城刚封门，说不定还没封死，咱们带着侍卫赶紧出城，先回各自的封地，我的封地有三万私兵，你的封地也有两万，咱们先把根基稳住。”
“然后呢？”五皇子追问。
“然后立刻给九弟传信，让他火速率军回朝！”二皇子的声音里满是底气，“九弟手里有十几万北境精锐，再加上咱们俩的私兵，难道还掀不翻一个靠弑君上位的太子？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咱们就反！只要能为父皇报仇，只要能保住大乾的江山，就算背上谋逆的名声，也值了！”
“反？”五皇子猛地瞪大眼，脸上满是震惊，他从未想过走到这一步，可一想到父皇的冤屈，想到太子登基后自己与二哥的下场，又觉得四皇子说的没错。
他咬了咬牙，眼底的犹豫渐渐被决绝取代：“好！听二哥的！不收拾东西了，咱们现在就走！”
“传我命令，让府里的侍卫立刻集合，带好家伙，护送我和四哥出城！”
话音刚落，十几名精锐侍卫便迅速集结，个个披甲持刃，神色肃然。
二皇子与五皇子也不耽搁，直接翻身上马，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挥了挥手，便带着侍卫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马蹄声“哒哒哒”地划破夜色，在空旷的街巷里格外刺耳。
二皇子回头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眼底满是冰冷的恨意。
文德帝已被内侍们小心翼翼扶到寝宫龙床上，锦被盖至胸口，却掩不住他惨白如纸的面色，双眼紧闭，连胸口都不见起伏，往日里帝王的威严，此刻只剩一片死寂。
殿内，太医院院判带着三名太医围着龙床，银针、药箱摊了一地，手指搭在文德帝腕上许久，指尖微微颤抖，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门外，文武百官早已按品级排好，个个神色焦灼，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极低，谁都没想到，傍晚还在御书房批奏折的陛下，竟会突然出事。
终于，院判缓缓收回手，对着龙床深深一揖，随后直起身，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刻意酝酿的悲戚，对着守在床边的皇后躬身道：“启禀皇后娘娘，陛下……陛下脉象已绝，气息全无，已然驾崩。”
“陛下！我的陛下啊！”皇后猛地扑到龙床边，双手抚着文德帝的手，放声大哭，眼泪瞬间浸湿了衣襟，哭声悲切，仿佛要将心肺都哭出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臣妾和太子，留下这大乾江山，可怎么办啊！”
她哭了几声，又像是想起什么，抬手挥了挥，示意内侍开门。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皇后的哭喊声清晰地传到百官耳中，原本还存着几分侥幸的百官，脸色瞬间刷白，“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口中纷纷喊着“陛下驾崩，臣等悲痛”，殿外的哭声与殿内的悲泣交织在一起，弥漫了整个寝宫。
“都进来吧，再送陛下最后一程。”皇后擦干眼泪，强撑着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哽咽，却依旧维持着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