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商议对策
“不急，不急。”勋国公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陈平安身上，又扫过一旁的徐世忠，语气里满是赞叹，“王爷好本事！老夫这一路赶来，沿途都在听人说燕西城的战事，真是没想到，王爷仅凭着一万骑兵，就把二十万金军搅得疲惫不堪，后来又率领城中残兵，硬生生守住了燕西城，还烧了金军的粮草营，抵挡住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猛攻！”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郑重：“说句实在话，老夫一开始还担心，燕西城撑不了几日，毕竟金军兵力悬殊，可王爷硬是创造了奇迹！若是没有王爷，恐怕燕西城早已失守，北境的局势只会更糟，老夫实在佩服！”
周围的士兵听到勋国公的夸赞，纷纷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自豪，勋国公是大乾有名的老将，能得到他这般称赞，足以说明镇北王的本事，也说明他们这些日子的坚守，没有白费。
陈平安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谦逊：“勋国公过奖了，这不是本王一个人的功劳，是城中将士们拼死守城，百姓们全力相助，才守住了燕西城。再说，若不是您率援军及时赶来，咱们也只是暂时稳住了局势，接下来，还要靠勋国公和十万大军，一起对付完颜洪。”
“王爷太谦逊了！”勋国公哈哈大笑，拍了拍陈平安的肩膀，“好！咱们先入城，好好商议商议接下来的战事，定要让完颜洪知道，我大乾的将士，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好！入城！”陈平安高声应道，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陪着勋国公朝着城中走去。十万大军紧随其后，整齐的步伐踏在城门前的石板路上，发出震天的声响。
城主府的偏厅里，烛火通明，案上摆着几碟简单却实在的菜肴，炖得酥烂的羊肉、腌好的咸菜，还有一壶烈酒。
陈平安亲自为勋国公斟满酒，举杯笑道：“燕西城物资匮乏，只能用这粗茶淡饭为老国公接风，还望老国公莫要见怪。”
勋国公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仰头饮下大半，烈酒入喉却面不改色，放下酒杯时，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王爷客气了，这般宴席，比京中那些虚头巴脑的酒菜对老夫的胃口，说起来，老夫来的时候，路上撞见了太子的銮驾，见他脸色铁青，身边侍从也都噤若寒蝉，难道王爷已经当众训诫过太子了？”
这话一出，厅内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徐世忠坐在一旁，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没有插话。
陈平安握着酒壶的动作未停，缓缓为自己添上酒，抬眸时神色坦然，轻轻点了点头：“老国公既已知晓，本王也不必隐瞒，我确实召太子上城头，以陛下所赐的训诫鞭，训诫了他几句。”
勋国公早知道文德帝将训诫鞭交予陈平安、让他训太子，此刻听到确认，却还是长长叹息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案沿，语气复杂：“老夫明白王爷的心思，太子此前急功冒进，险些误了燕西城的大事，训诫一番本是应当，只是……太子毕竟是储君，这般当众受责，恐会落人口实，日后于朝堂之上，不知是福是祸啊。”
陈平安抬眸看向他，眼神坚定却不锐利：“老国公的顾虑，本王懂。但眼下燕州危急，金军虎视眈眈，比起朝堂上的流言蜚语，保住燕西城、护住燕州的百姓与将士，才是头等大事。太子若不认清自己的过错，日后再犯，只会酿成更大的灾祸。”
勋国公看着他眼底的笃定，沉默片刻，终究是摆了摆手，端起酒杯转移了话题：“罢了罢了，不说太子的事了，多说无益。今日老夫带来十万援军，粮草也随队运了些过来，咱们还是说说，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完颜洪才是正经。”
陈平安心中一暖，知道勋国公是不愿再纠结此事，免得伤了彼此商议战事的心思，当即点头应道：“老国公说得是，完颜洪虽退至燕州城，却绝不会善罢甘休，咱们确实要早做打算……”
话未说完，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斥候浑身带着尘土，快步闯入，单膝跪地，语气急促：“王爷！燕州方向传来急报！完颜洪已派使者快马前往金国腹地求援，还在燕州城内囤积兵力，据探得的消息，他打算等金国援军抵达、粮草补足后，便再次率军进攻燕西城。”
斥候退下后，偏厅里的凝重气氛更甚。
勋国公指尖按在案上，目光落在摊开的简易西境地图上，指尖点了点“燕州”的位置，沉声道：“完颜洪原有二十万大军，即便此前损兵折将，残部少说也有十七八万，再加上腹地援军，届时兵力只会比之前更盛。咱们眼下满打满算十来万兵力，硬拼绝无胜算。”
陈平安俯身看着地图，手指顺着燕州城与燕西城的连线划过，语气坚定：“老国公说得正是，燕州城是完颜洪退回后的屯兵之地，也是他后续进攻的跳板，若等他粮草到了、援军来了，咱们便会陷入被动。依本王?之意，不如趁现在他粮草未补、援军未到，主动出击，先拿下燕州城！”
“主动出击？”徐世忠一旁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顾虑，“燕州城城高池深，向来易守难攻，咱们十来万兵力既要分兵守燕西城，又要进攻燕州，会不会太过冒险？”
勋国公却抚须点头，眼神亮了几分：“徐将军顾虑有理，但眼下已是险中求胜的局面。若能拿下燕州城，一来可断了完颜洪的退路，二来燕州城墙坚固，咱们正好可以反过来依靠燕州城墙设防，抵挡后续金军，至于燕西城，只需留下一万兵力，再联合城中百姓协助防守，足以应对短期变故。”
陈平安接过话头，进一步补充：“而且完颜洪刚遭大败，军中士气本就低落，此刻他一门心思等援军、等粮草，定然想不到咱们会主动进攻，这正是咱们的机会，只要兵贵神速，趁其不备突袭燕州城，拿下城池的把握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