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顾怀铮住院这些天,沉意棠最感激的,就是江淑英了。
江嫂子可真是个好人啊。
每天都做好了饭给他们送来,就算是她自己没空,也会打发她儿子廖俊山跑腿给送过来。
虽然就算她不做,也可以去食堂打着吃。
但她做的饭菜好吃又干净卫生,吃得放心、吃得安心。
沉意棠决定以后也要对江淑英好一点,如果她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自己也一定会积极帮忙。
对此江淑英表示:“咳,这算什么,不就是一点饭菜嘛,顺手的事儿。”
这天吃完饭,沉意棠拿着饭盒去洗,忽然邵静文急急忙忙地冲过来,俯身在水池边上就呕吐起来。
沉意棠十分嫌弃,连忙闪远了些,听过她跟阎旅长吵架,沉意棠觉得这个女人可怕得很。
惹不起,还是躲远点吧!
不料邵静文吐完之后,擦了擦嘴,直起腰看着沉意棠冷笑:“看见我这个样子,你高兴了?背地里说不定怎么嘲笑我的吧!”
沉意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高兴的,嘲笑也不至于,又不关她的事,她懒得费心思。
不过沉意棠不想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争辩,会丢脸。
所以没有搭理她。
邵静文越说越起劲:“不过你高兴早了,告诉你吧,我已经怀孕了。”
说着,还特地挺了挺微微凸起的小腹。
沉意棠连忙又闪远了一些,生怕她碰瓷自己。
邵静文希望能从沉意棠的眼中看到羡慕、嫉妒和不甘的神色。
因为她都听别人说了,这个资本家大小姐嫁过来都大半年了,到现在都还没怀上孩子,肯定是她的身子有问题。
私底下她肯定不知道多着急呢!
结果沉意棠脸上一副关我什么事的神态,气得邵静文眩耀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只好气鼓鼓地走了
沉意棠想继续洗碗,但想到这个地方刚刚有人呕吐过,实在是太恶心了,洗不下去。
算了,带回家再洗吧!
有些东西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之后,越想就越觉得待不下去了。
刚好顾怀铮又再次念叨想要出院回家。
沉意棠索性去问了医生,医生说他现在的情况,是可以回家去养着的。
只要每天按时换药,清理伤口就行。
医生又让护士教了她怎么换药。
其实很简单,平时她都看着护士怎么弄的,很快就学会了。
于是开了这段时间要吃和要用的药和纱布,出院回家了。
部队里安排了吉普车来送他回去的。
回到家,平时相处得比较好的人家又都过来探望,热闹了半天才算是消停下来。
不出所料,邵静文怀孕的消息已经被她自己宣扬得人尽皆知了。
嫂子们都有些遗撼,阎旅长的前妻和孩子又不能来享福了。
就是不知道这邵静文是会生儿子还是生闺女,要是生了个闺女的话,阎旅长肯定还要把老家的儿子给接来的。
以邵静文的性子,怕是容不下,到时候那孩子怕是要受苦了。
女人们一说起这些话题就停不下来。
江淑英有些烦,当初她们一起去找那老太太拿生孩子的药吃的几个嫂子,除了她跟沉意棠之外,另外几个嫂子都怀上了。
难道她这辈子真的只有小山一个孩子了?
沉意棠一听聊到这个话题就想溜。
别人哪能让她溜掉,连忙拉住她:“小沉,你呢,也是还没有信儿吗?”
沉意棠没好意思说那药她根本就没吃,悄悄扔掉了。
“顺其自然吧,孩子来不来都是缘分,我们都还年轻,不着急的。”
但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真的很难改变啊!
她们就没见过哪个女人结了婚之后不着急生孩子的。
要是其他人,这么久没怀上,婆家都要有意见了。
她们也是真的关心沉意棠,想让她好。
“我听说市里有个老大夫看妇女不孕很有效果的,要不你们俩看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坐船出去看一下吧!”有人好心提议。
江淑英有点心动。
沉意棠却连连摆手:“算了吧,去市里要坐一天的船呢,我上次来的时候都差点没晕死在船上。”
晕船的人坐船实在是太可怕了。
其实自从上次之后,两人对要不要孩子这个事,都抱着一种可有可无,半顺其自然的态度。
说是半顺其自然,就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记得做措施的,但偶尔情之所至,又不方便随手就能拿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就算了。
抱着一种没怀上就可以多逍遥一阵,万一要是有了,那也是缘分的想法,特别佛系。
好不容易把嫂子们送走,沉意棠简单做了点儿吃的两人吃了。
把两人换下来的外边穿的衣裳放进洗衣机里。
家里通了自来水之后,顾怀铮自己接了一段自来水管到洗衣机的上方。
现在洗衣服不用自己打水倒进去了,直接开了水龙头就能加水,特别方便。
然后抓了把米糠拌上椰蓉,撒到鸡食槽里。
又把长的软管接到水龙头上,把菜地和花都浇了。
这些事平时都是顾怀铮在做的,现在他还在养伤,只能是她自己干了。
不过沉意棠干得很起劲,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小家庭,每个人都有责任为了维护它的欣欣向荣而努力。
菜地里的菜现在已经长得很好了,每天不用去买,就能吃上最新鲜细嫩的蔬菜,青菜、西红柿、黄瓜、丝瓜,想吃什么就摘什么。
特别是早上,摘下来的时候还带着露水,当真是水灵灵的,看见就喜欢。
滋味也特别鲜甜。
要不是自己种菜,就只能去买服务社里那些蔫巴巴的蔬菜了,哪里能体会到这种美好呢!
沉意棠在忙活的时候,顾怀铮就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看着她。
岁月静好,金黄色的夕阳洒满整个院子,是幸福的颜色。
只恨自己没有她那样的画技,不能把这一幕画下来。
只能拼命地记在脑子里。
只待日后年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携坐在摇椅上,摇着蒲扇,细细回忆当初的美好。
忽然沉意棠有些惊奇地跑过来:“咱们家的鸡,一直‘咯咯咯’地叫个不停,不知道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