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变卦,变成弹手风琴了,而且,要唱的歌也换了,换成了《战士第二故乡》。
这首歌是新出来的,她也是因为之前在文工团里,才会知道有这首歌。
而且她走的时候,团里才刚刚开始排练这首歌,还没有正式表演过呢!
她当时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并没有去学,不然的话,她今晚肯定会选这首歌进行表演的。
谁知道竟然便宜了那小贱人。
这首歌实在是太适合在这海岛上表演了!
这是一首能让海岛上的战士们感同身受,深深受到震撼的歌曲。
而且还是用手风琴伴奏,不管她唱得究竟好不好听,毫无疑问,都会大受欢迎的。
“不对!”她猛地站了起来,朝着舞台上尖声大叫,“她要表演的不是这首歌,你们弄错了。”
“她要弹……”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怀铮用手臂锁了喉。
“想惹事吗?”耳边传来男人冰冷的嗓音,邵静文喘不过气,心中的恐惧瞬间升至顶点。
“救……救命……”
“识相的就别再出声,不然要你好看!”
顾怀铮松手将她扔回到座位上,邵静文心脏狂跳,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在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哪,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怎么敢的!
此时大多数观众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只有小部分人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但两人很快就分开了,他们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再加之大家都知道,顾团长可是一个连旅长都敢打的人。
谁敢去管他的闲事啊!
舞台上,沉意棠斜背着一台手风琴,一只手拎着一张凳子走上了舞台。
走到舞台中央,好整以暇地把凳子放好,坐了上去,然后把手风琴背在胸前。
随手弹了几个音,感受了一下。
以前教音乐的时候,她是弹过手风琴的,不过已经好久不弹了,要适应一下手感。
然后才调整了话筒的角度,开始说话,声音清甜、和缓,仿佛一股清流缓缓地流淌入所有观众的耳中。
与刚才报幕员慷慨激昂的大嗓门完全不同。
却成功地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将目光凝聚到了她的身上。
“各位领导、各位人民子弟兵、各位家属们,大家好。”
“我是家属院的沉意棠,是三团团长的爱人,也是县广播电台的小沉广播员。“
“非常荣幸能有这个机会走上这个舞台,我之所以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个海岛上,都是我们英勇的战士们用自己的血肉和汗水换来的。”
“一首《战士第二故乡》送给大家。”
沉意棠拉开手风琴,纤细白淅的手指在黑白按键上轻快地跳跃,整个人随着拉琴的动作,有节奏地左右摇摆着。
流畅动听的音乐倾泻而出。
清亮柔美的歌声中,又带着一点豪迈的气质。
“云雾满山飘,海水绕海礁……你可知道战士的心愿,这儿正是我最愿意守卫的地方……”
“人都说咱岛儿荒……全都是那石头和茅草……搬走那石头,修起那营房……这儿就是我们的第二个故乡……”
一开始,大家只是沉浸在这动听的歌声里,可是听着听着,却忍不住感慨万千,甚至红了眼框。
特别是在这儿驻守的时间比较长,曾经亲身经历过当初刚来岛上开荒的,更是感同身受。
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当初那虽然极度艰苦,但却满腔热血,从来都不喊苦不喊累的一幕幕画面。
是他们从无到有,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建设起的这个家园。
是他们投入了热血青春为之奋斗的地方。
这是他们的第二故乡。
一曲终了,整个礼堂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中,隐隐只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首歌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和感动中。
片刻之后,沉意棠轻轻一句:“谢谢大家。”
站起身,背着手风琴,提着凳子,走下了舞台。
忽然之间,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报幕员上台的时候,声音都是带着哽咽的。
沉意棠一下台,就被嫂子们团团围了起来。
“小沉,你太厉害了,唱得太好了。”
“我都听哭了。”
“呜呜呜,好感动,这首歌真好。”
沉意棠无可奈何地被嫂子们团团包围着,一抬头,却正对上顾怀铮炽热的目光。
只能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顾团长你先别着急,等晚会结束,就把媳妇还给你啦!”
“就是,急什么啊,待会还要评奖呢,咱们小沉这么厉害,肯定要拿第一名的。”
果然不出所料,沉意棠的独唱得了一等奖,奖品是一个热水壶。
嫂子们的小品得了三等奖,奖品是搪瓷杯,参加表演的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连俩孩子都不例外。
今年家属院可以说是大丰收了。
蒯大姐笑得见牙不见眼。
领完奖,顾怀铮迫不及待地拉着沉意棠就回家了。
没一会儿就把后面的大部队甩开一大截。
但他还嫌不够,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迈开大步跑了起来。
沉意棠就这么手里抱着一个大红色的热水壶,在他怀里一颠一颠的,生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了。
“你干嘛呀!慢点儿。”
“慢不了。”
一口气回到家,顾怀铮反脚踢上院门,把人压在门上就亲了下来。
热血沸腾,不知天地为何物。
良久,才稍稍平息下来,听到外面有人路过。
“咦,顾团长跟小沉不是早就走了吗?家里怎么还没开灯,这是还没回到家?”
“顾团长也真是的,咱们好不容易得了奖,还想叫上小沉,一块儿庆祝一下呢,这一错眼没看着,他就把人给带走了。”
“人家新婚小夫妻,体谅点儿。”
随之是一阵心知肚明的嬉笑声。
“别说顾团长了,如果我是个男的,我也要爱死小沉了。”
“恨不得抱着三天三夜不下床的。”
沉意棠在顾怀铮的嘴唇上用力咬了一下:“都怪你,你听听人家都是怎么说的。”
顾怀铮一脸坦然:“这有什么,本来就是事实啊!”
“走吧,咱也不能让别人白说一场,得把这流言坐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