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易斯笑得前仰后合,“说什么呢?大点声!是不是在感谢尼克大爷我带你们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啊?不用谢!应该的!毕竟没有你们两个‘萝卜’去把马蜂窝请过来,我们也没这么容易搞定这群鬼子嘛!说起来,你们还是有点用的!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戴维斯在检查一辆骡车时,突然听到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压抑的啜泣声。他立刻举枪喝道:“谁在那里!出来!不然开枪了!”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纷纷举枪对准那片草丛。
“别……别开枪!我出来!我出来!”一个带着哭腔的、生硬的缅甸语响起。接着,一个穿着破旧筒裙、皮肤黝黑的缅甸当地男人,连滚带爬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他显然是之前运粮队的一员,因为太过害怕或者动作慢,没来得及跟其他人一起跑掉。他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裤裆处湿了一大片,散发出腥臊的气味,很显然被吓得失禁了。
戴维斯皱了皱眉,收起枪,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尽管对方可能听不懂)说道:“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起来吧!”
那缅甸老百姓感受到他们确实没有立刻杀他的意思,这才稍微镇定了一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站在旁边的宾·汉姆和钱宁·贝克那副“猪头”尊容时,脸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他赶紧死死咬住嘴唇,低下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耸动起来——显然是在拼命憋笑,又不敢真的笑出声。
戴维斯想了想,对这个缅甸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回去,告诉日本人。这,是,美国人干的。arican!懂吗?”指自己,又指了指尼克·刘易斯。
他转头对着那个一脸茫然的缅甸老百姓,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指了指旁边那两个还在“咿咿呀呀”的英国佬,大声说道:“no, no, no! not arican! 是他们!英国人!british! english! 听懂了吗?english!”
那个缅甸老百姓虽然听不懂完整的英语句子,但“english”这个词他太熟悉了。缅甸作为英国的前殖民地,这个词几乎人尽皆知。刘易斯,又看了看那两个肿着脸、穿着破旧英军制服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嘴里重复着:“englishenglish…”
“对!没错!就是english!”易斯满意地拍了拍那个缅甸老百姓的肩膀,然后挥挥手,“好了,没你的事了,快滚吧!记住,是英国人干的哈!”
那缅甸老百姓如蒙大赦,磕了个头,连滚爬爬地朝莫冈方向飞快跑去。
“好了,别愣着了!”易斯收起笑容,招呼众人,“马上打扫战场!把这些马和驴从车上解下来!每人牵一匹,每匹牲口驮上两袋粮食!动作快点!”
说完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戴维斯和尼克·刘易斯利落地解下牲口,将一袋袋粮食搭上去,并用绳子绑好。贝克也忍着疼痛,笨拙地帮忙。
很快,两匹马和两匹骡子身上的粮食都绑好了,看着车上还剩下的很多根本就运不走的粮食,尼克·刘易斯毫不犹豫地命令道:“剩下的全部集中在一起烧了!一点都不能给鬼子留下!那些驴嘛,全部放了!打扫完战场就撤!”
他们将这些宝贵的粮食堆成一座小山,尼克·刘易斯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从路边收集而来的一大堆干草。火焰迅速蔓延,很快吞噬了所有的麻袋。
“走吧!回营地!”易斯满意地看着燃烧的粮食,牵起一匹驮着粮食的马,带头走进了丛林,戴维斯则紧随其后。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热带丛林中,身后只留下公路上燃烧的粮车、十二具日军尸体,以及那个被摧毁后依旧残留着些许躁动的马蜂巢穴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