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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孟刘二将,姚襄之困(1 / 1)

韩铁那“十丁三口”的功赏,仅杜姝一家,便占了两丁三口,母女三人实际算两口半,毕竟小妹年方十一,十六岁的大弟算一丁,超龄的老父与冲龄的幼弟合计一丁。

这不算什么,关键在于,这一家子老弱妇孺,带来的劳力有限,相反要供养这大大小小六张嘴,负担却重。

并不是这一家子没有价值,只是相比之下,韩铁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也有这个条件。

不管是从上头对中垒营这种外成中军的补偿优待,还是从军府王主簿对韩铁的兴趣,

他都有机会保质保量地获得那“十丁三口”。

然而,缘之一字,妙不可言,什么都比不过一次意外的对视

虽然觉得韩铁的选择十分不智,但王主簿也就略表可惜,并不多劝,韩铁相当于给此处流民营空出“一丁两口”青壮男女的分配。

同时,一家子打包全收,也符合秦王定下的“分配原则”。

而事实证明,韩铁只是特例,其他官兵的选择,可要正常多了,基本只挑青壮男女。

对这些普通官兵来说,老弱病残,绝不在选择之列,韩铁的做法,过于奢侈。

按照苟政“分配尽量不拆家散户”的指导意见,真正能成户接收的,只有中高级军官,以及少数像韩铁这样战功卓着的低级军官。

作为先期挑选的卒伍,中垒营官兵还有可选择的馀地,但随着分赏的展开,后续的队伍,大概率是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最终的场面,大概率还是上头规定什么,执行职吏给什么,他们就要什么。

另一方面,被分配的流民中,寡妇独夫虽然不少,但有家有户的更多,毕竟其中很多人都是被秦军拖家带口掳到关中的。

而想要给每个单身军汉配一个适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基于此,可以想见的是,将来在秦军这些军户之家,尤其是下层官兵家中,主仆“共妻”的情况,怕是不会少。

甚至于,直接占妻夺女,也将成为常态。这会是一个问题,涉及伦理道德、社会现状的大问题,但却不是政权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的。

在迫切的发展须求下,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一切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一切不合理的东西,似乎都只是寻常。

要怪,只能怪这个操蛋的世界。

当然,对韩铁这么个小人物来说,此时的他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杜姝一家子之外,又很快在营中挑选了八名壮丁,一双兄弟,一对父子,还有一户五口之家(三男两女)。

这其中,自然有王主簿及流民营这边的“灵活调剂”,严格来说,韩铁是吃了些亏的。

然而,上万中军将土,还有为数不少地方参战部队,这么多军士,若要完全按照所谓“标准”来,本就属于脱离现实了。

更何况,韩铁本人,已经知足了。

说是挑选,但官兵们选择的馀地,终究是有限的,在一种相互凑合的氛围中,中垒营这四队官兵,很快就收获自己的目标。

而比起挑人,更费时间的,是登记造册,这些劳动力丁口,虽然是秦王给将士的恩典,但需要按户按丁做好记录,这些将作为今后纳税的依据。

从正统元年开始,“丁税制”将在关中全面铺开,为了创建一套切实有效的税制,苟政不惜采取一刀切的办法,不论田,不看财产,只按户丁。

当然,具备职业属性的秦国中军将土,他们本人自然不用纳税,但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奴仆、佃户,只要在标准范畴之内(十六周岁以上男丁),都要照章纳税。

每丁每年纳粮两斛,成婚之丁每年输绵一匹。

不只是此次赏功分配之丁口,此前已授田分户的将士,他所占有的劳动力丁口,也将陆续登记造册。

苟政在长安创建中军府,在地方创建军户府,其中很基础的一项职能,便是将这些将士及其附庸丁口的情况摸清楚,不说完全掌握,但至少要置于监控之下,以方便长安及时了解、调用秦军的战争潜力。

虽难免一些波折与麻烦,但日暮之前,四队中垒营官兵的丁口分配工作,仍旧告一段落。

男男女女的流民,大包小包,携老扶幼,追随自己的主人家,正式脱离流民营,背着、扛着、抬着大包小包,开始下一段“旅程”,而他们所期盼的,大抵只是获得一片安宁,并且尽可能地久一些

“大人虽年迈,但少病,能种地,会堆肥,还能编竹器、做木工,砌墙修屋;母亲能巢丝,会织布,洗衣备炊,养鸡植桑;

大弟虽不喜种地,但能上山布置陷阱打猎,下水网鱼,一路西迁,也赖他拼命保护父母姐弟;小弟年幼,但已能下地帮衬农活,打柴,挑水,放羊;就是小妹,也会帮衬家务,喂鸡、送餐。

至于我,家务事什么都能做,不会的也一定学,郎君若能给我家人庇护与安全,一定全心全意伺候郎君,我一家人拼尽力气,也要报答郎君,绝不让郎君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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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中垒营途中,杜姝鼓足勇气,小跑着到韩铁身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此时的小娘子,大抵是看到了希望,并不似流民营中被动等待挑选时那般沉默与坚强。韩铁虽拙于感情,但也能感受到这小娘子那紧张而志芯的心绪。

而听她言语中,竭力地展现自己家人的价值,表达自己的态度与决心,就象抱看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肯放手

听着那些朴实的话语,韩铁依旧沉默,但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

偏头,进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熟悉而陌生,又满带希冀的眼神。韩铁一向寡言,此时也没有多话,但他依旧象在流民营中选中杜姝时那般,认真而坚定:“你是我妻!”

这对年轻男女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几许,能够明显感受到杜姝放松下的心情,轻轻地说了声“多谢郎君”,便转身返回流民队伍中。

在那里,她的父母弟妹正辛苦赶路,拖家带口走得很慢,但注意力却几乎都放在与韩铁“交涉”的长女身上。

回到家人身边,杜姝主动从负重的老父脖上取下一个包裹,又从母亲手里“夺”下一个袋子,而后牵制幼妹的手,帮背着一家人口粮的大弟卸点力,又对小弟交待了两句,一家人继续起行。

比起在流民营中时,这小娘子把脸擦了擦,露出真容,仍然黄皮寡瘦,面带菜色,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发自内心的那种,充满希望的那种:

这抹笑容,韩铁隔着老远,也捕捉到了,在这一刻,他的眼框湿润了。在时隔两年后,韩铁再度生出想哭的感觉。

战场上,面对刀剑与死亡,深受创伤折磨,韩铁都不曾动容。但这小娘子的笑容,却几乎把他内心积压的所有情绪与感动,都勾了出来。

韩铁忽然发现,这世道虽然黑暗,却还是有些光芒,能够照进人的心底,他很幸运沐浴到了这缕刺破晦暗、照亮前路的光

离营时,只有四队百五十人上下,等到傍晚,四队官兵返回中垒营驻地时,已有兵民五百多人,于是,整个中垒营地都轰动了,甚至扩散到整座左军大营。

陈适在营中,专门划出一片局域,供这些丁口暂住,严令营中将士打扰。至此,这一日的“流程”算是走完了。

但造成的影响,却仍在持续,一直到入夜宵禁以前,营中官兵,依旧议论纷纷,谈兴浓厚。

而这满营议论声中,透着的自然是对秦王的感激,对未来的期待:

翌日一大早,韩铁便率部下,到中垒营军中主簿那里,登记领取属于他们的搞赏及缴获物料。而韩铁所获赏赐,仍然是最多的。

仓场边,书案前,一脸吝啬乃至狡猾的主簿,翻看着簿册,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冲韩铁道:“你此前寄存营中财货,加之秦王搞功之赏,经过测算,给你折成麦二十斛、粟三十斛、盐巴十斤、面粉五十斤、布五匹、新钱两千枚,可有疑议?”

事实上,就是有疑议,又如何提,这些东西,难道是韩铁这种大字不识几个匹夫能够算清的吗?

韩铁看的,只是能够拿到手的东西,至少听起来,还算不错,凭着过往在农家的经验判断,能够支撑他那“一家”不短的时间,甚至直接扛过接下来一段青黄不接的日子。

“新钱?”唯一让他疑惑的,是那新钱,韩铁难得主动问道。

大概早有准备,主簿直接拿出一枚新钱给韩铁看,并解释道:“这是秦王下令,新铸铜钱,此番作为部分赏赐,发放三军。

你不要小看这新钱,虽然轻巧,卖相也不好看,但在长安城中,秦王下令,专门开辟商铺,供给军民百姓用新钱买粮、买布、买食盐。

按现在城中市价情况,你这两千钱,再购得六七十斛麦子,问题是不大的。现在拿着钱,还可可以买铁器、农具,置办些坛坛罐罐更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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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其言,韩铁两眼一亮,问道:“这些钱,可否直接换成粮食、器具?”

瞟了韩铁一眼,主簿解释道:“自然不行,营中粮物,必须要实发到将士手中,这是秦王王令,大司马府军令,我们这些小吏,可不敢违背,否则,就是陈督那边便不好交待:

韩铁闻言沉吟,见其状,主簿有些不耐烦了:“韩队长,对搞赏物料数目,可有疑议?”

闻问,韩铁二话不说,自腰间拿出一个布袋子,丢在书案上,请教道:“不知这些钱,能否在城中买粮购物?”

听着那沉重的金属摩擦声,主簿顿时精神一振,打开一看,好家伙,怎么也有个两三千钱。

当着韩铁的面,主簿将钱散出,拿出几枚研究起来,铜钱样式很杂,以汉魏五铢为主,杂以一些吴钱、晋钱,价值不一,但明显比苟政搞的“正统钱”要厚实多了。

这些钱,自然是韩铁在关东随军“挣”来的,不似其他实物,这东西虽然也有些分量,但随身携带,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只一会儿,主簿将手中几枚钱往钱堆一抛,淡淡道:“这些都是旧钱,只怕用不了!”

“为何?虽是旧钱,也都是铜钱!”韩铁不解。

主簿拿起一枚五铢,轻笑道:“你若拿这些钱找人交易,若有人愿意,自然也能使用。不过,这些钱最大的劣处在于,不能购买官铺的粮布盐铁等器物。

这些钱,上面刻的是‘五铢”,而非秦王‘正统”。我秦国的物产,自然只有我秦国的制钱能购买,此事想来不难理解."

听其言,韩铁不禁面带可惜,叹了口气,正欲收起那袋钱,却被主簿按住了:“且慢!”

韩铁拧着眉,看向他。只见主簿面带笑意,耐性似乎重回他脸上:“我却有个两全之法,秦王有令在先,将士军民,可用旧钱,按比兑换新钱,韩队长这些钱,可有意在营中兑换?”

默默地看着主簿,韩铁问:“我这里有三千一百馀钱,能换多少新钱?”

主簿眼珠一转,摊手道:“未曾点清,却难计算,何况,你这些钱,制式过于杂乱,

老旧不一,也需综合权衡

一”

闻言,深深地看了这名主簿一眼,韩铁却不再有任何尤豫:“换!”

主簿略显意外,但双目之中明显喜色一闪,当即安排一名军吏:“去,将这些钱点查清楚,按规矩给韩队长兑换新钱,再把赏赐新钱,一并给韩队长!”

又看向韩铁那张冷冰冰的面孔,主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平复心情,又确认道:“其他物料?”

“我没异议!照实发放即可!”韩铁道。

“这是自然!”主簿当即应道,义正而辞严:“都是自家将士弟兄,岂能坑损?派料一应量具,都由大司马府安排送来,皆经陈督检查,绝无问题!”

说着,主簿写下一张木渎,做好标记,交给韩铁:“韩队长,可执此为凭,准备人手领物搬运了!”

“队长战功颇着,只怕还需两辆车才行!”主簿又笑着提醒道。

“多谢!”

望着韩铁那不算魁悟,但足够坚毅的背影,主簿在心中喷喷暗叹:“还得是这些厮杀汉,关东一行,掳获真多啊

一,

也只有这些经手功赏的上下职吏,对归来将士的收获,方有清淅的认识与了解。这份战争的红利,足以让这些文吏眼红,恨不能也提刀上战场。

当然人,也就想想而言,卖命的钱,哪是容易挣的。那些死难在战场的官兵且不用说,就前来领赏的伤残将土,已足够让人清醒的了。

大部分人是没有办法,但这些已经成为政权管理系统一员的职吏们,有另一条路走的情况下,自然不会选择去战场上冒险拼命。

“下一个!”收回心绪,主簿又唤道。

当然,战争的红利,似军中主簿这样的人,也是能够分享一波的,比如“兑钱”一事。

由于缺锡的缘故,到发行新钱之前,穷思竭力,也就鼓捣出约三千万枚。而从民间收取旧钱,熔制新钱,便成为另一条办法。

然而,百姓也不傻,新钱质地,明显不如,甚至远远不如旧钱,怎肯轻易兑换。关键在于,那个兑换比例,基本按照“一兑一”来,简直是抢!

因此,许多关西士民,宁可继续留钱吃灰,拿来铸造铜器,也不肯吃亏,除非没办法。

而苟政在兑钱一事上,也不强求,钱是死的,人是活的,需要粮布盐铁过活,他掌握那么多资源,自然不急。

反正,兑换渠道是开通的,愿者自然上钩。

营中主簿这般上心乃至兴奋,自然是能获得好处,最直接的一点,他们从将土手中换钱是一种兑换比例,他们如数上交,又是一种比例.

只中间这道环节,就足够他们吃饱了。

当然,这些军吏聪明,将士也不傻。至少,韩铁绝不是什么愚钝的蠢人,但他依旧毫不尤豫选择兑换。

不为其他,新钱能购买生存物资、生产工具,而这些,是他与家人、仆部所需要的,

就这么简单。

至于吃亏的问题,这么些年了,吃的亏、受的苦,还少吗?

比起过去的磨难,这点算什么?比起秦王实实在在给他的恩赏,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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