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沉砚大马金刀地躺在榻上,馀韵未消。
暗暗赞叹,赵宗晖和刘章可太会拿捏人心了。
若要是给他些黄白之物,说不定他还不屑于收。
毕竟往后也是准备拜入欧阳永叔门下。
不收倒也符合清流人设。
但这千娇百媚的酥软,可就没那么容易拒绝
沉砚的体魄很强,自小便在青州帮着干农活,虽是以文传家。
但小时候的他,却经常幻想自己能当大将军,弛骋疆场。
所以时不时的还锻炼着。
在苏蕉筝看来,这是顶好的身材,只是她身子骨稍弱。
有些吃不消……
她只穿着一件秀梅肚兜,和一条亵裤,紧紧实实的贴着沉砚的滚烫的胸膛。
手掌还揽在某人腰间,眉间微蹙,但又带着满足。
一夜鱼龙舞。
虽她先前未经人事,但由于本就所处风月之地,为了能相个好价。
红姨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所以并不缺营养,反而该有的地方,俱是硕大。
软糯白腻贴着沉砚,倒是后者一动,便惊醒了她。
“醒了?”
一见沉砚盯着她看,苏蕉筝便脸色羞红,象是涨了潮一般,自下而上。
“郎君莫看。”
沉砚调笑道:“害羞了?”
温热的鼻息,烘烤在她脸颊上,倒是又一阵意乱。
头皮连着脖颈、后背都酥麻了一片。
实在是沉砚的雄性气息太旺盛了。
他眼中笑意更盛,一时间顿悟何为“君王不早朝”。
若他是君王。
怕不是一样的下场。
苏蕉筝臊得心慌,赶紧起身将衣物穿上,躲避着沉砚的目光。
“奴家去给郎君热早点。”
不多时,沉砚起床。
外间的案上已摆上了两碟点心:一叠松子糕,裹着清甜的糖霜。
一碟蟹壳黄,酥皮上还泛着刚出炉的油光。
“这是苏州的做法,郎君尝尝。”
经过一段时间做饭的缓解,苏蕉筝已经褪去了方才的羞臊,气质愈发成熟知性。
且开始走路的跟跄,也缓解了不少。
沉砚边吃,边道:“味道不错。”
苏蕉筝眸子泛着笑意道:“这蟹壳黄的面胚是我前段时间买的,只是如今汴河还堵着,怕是短时间买不到新鲜的了。”
正说着。
池桓立在房外放声道:“沉郎君可起了?”
声音倒是比昨日更恭谨。
“何事?”
沉砚在女人面前也是玩上人设了,回答的口气与那些大人们一般无二。
“刘大人让卑职来接您,昨夜赵将军已将密信呈了上去,开封府那边也收了手。”
沉砚又扒拉几口,起身整理儒衫,准备出门。
苏蕉筝忽然上前一步,递上一枚小巧的书签。
是用上好的竹子,加之晒干的琵琶弦缠撑的。
“郎君温书时若是倦了,看看这个,便当是奴家弹曲给你解闷。”
专业!
沉砚都还未走,便已经开始怀恋这温柔之乡了。
“多谢娘子。”
随后暧昧一下,便拱手离开。
出了凝香院,池桓牵着马,道:
“刘大人本想邀您再聚,可听说您要备考,便说等秋闱后再贺。”
“无妨。”
“你可知密信上涉及到了什么内容?”沉砚忍不住问道。
“据说是很严重,赵将军连夜禀报汝南郡王,然后便入宫了,想来应该是牵扯不小。”
“只是卑职位微,知晓不多,还望郎君莫怪。”
“无妨。”
赶回宣化坊时,苏明远正蹲在院门口啃胡饼,见他回来,嘴里的饼差点喷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元朗还说要去皇城司要人呢!”
李元朗从院中出来,手里捧本书籍笑道:“平安便好,欧阳学士府今早派人来,说你备考时若有疑惑,可去府上找曾先生。”
沉砚明了,曾先生,便是曾巩。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便给一旁的苏明远妒火点起来了。
用非常欠揍的语气道:“备考月有疑佛,可去府向找争先深……”
沉砚给了他一巴掌便老实了。
但两人好象突然想到什么,脸色迅速便冷了下来。
“怎么,突然笑容凝固?”沉砚调侃道。
“你小子一身脂粉气,舒服是舒服了,可今早杜二娘和杜叔可是来麻烦了。”苏明远叹道。
“怎么,二娘有事?”
“早上我和元朗去相国寺抄书,路上遇到二娘去采买新鲜食材,她说王府的管家来了,说她们私用官曲,要去开封府告她们。”
沉砚皱眉:“哪个王府。”
“杜家二娘没有说清楚,听她说的样子,好象事情较为严重,触犯了大宋的律法。”
王府……
莫不是杜家大娘杜月英的婆家。
早看出她有些不对,在王家过的好好的,突然搬回杜家住,还有反常的举动,难不成是跟王家生了龃龉,夫妻离心?
前些日子那晚彻夜长明的油灯。
倒是让沉砚多出许多猜测。
至于触犯大宋律法,事实上这一点他之前就考虑过。
只是如今酒水还未酿成,竟然找麻烦的就来了。
这是始料未及的。
“此事不要声张,交给我便好。”沉砚淡淡道,心里却在不停盘算。
“仲实你不要硬撑,若需要帮忙,知会一声就好。”
“无妨,此事人多也无用,你们好好温书即可。”
随后沉砚便纵马前往杜家酒食店。
杜守义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店门外,还好今日没什么客人。
沉砚倒也不怕人多耳杂了。
“你小子可算知道回来了,可丢给我们一个大难题啊。”杜守义声音憔瘁。
显然是为私酿的事操了不少心。
他本来想着灯下黑,慢慢分销,被人也不知道自己这酒从正店买的,还是自己所酿。
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
如何不愁。
“杜叔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
原本酿酒时他就考虑到了,本就是读书人,若不知道《宋刑统》中的榷酤法,怎么敢私酿。
只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小心的售卖原酿的黄酒,如今恐怕不能如此了。
杜守义一听沉砚有办法,眼神顿时染了光:“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说来听听。”
沉砚侃侃道:“我们原本是酿的黄酒,在去陈翁那买曲的时候,结合当时陈翁白天紧闭的大门,还有后来想到他宫廷曲师的身份。”
“我就猜测,陈翁的曲,恐怕也是私造的,只是原本他有一定威望,且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官衙一些眼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杜守义听得云里雾里:“那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联系?”
“当然有联系,关键就是我们用的不是‘都曲院’的官曲,用量多少也无从查证。”
“陈翁那边也没有记录,毕竟也是私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