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曹操一愣,明显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眉头紧紧皱起,“你说什么?于禁谋反了?”
“于禁将军遭到袭击后非但没有收拢不对,反而在追杀青州兵,已经砍杀了不少人了!”
见李典言之凿凿,曹操还是不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文则岂会做这种事情?”
曹操的第一反应还是李典在混乱中看错了,然后产生了误判。
见曹操不信,李典反而肯定的说道:“末将看得真切!确是于禁将军的旗号,追杀的确是我军青州兵的溃卒!”
有道是三人成虎,这一下,曹操这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好你个于禁,老子兵败,你不来救,更不去帮我找儿子,反而乘乱对自己人下手,落井下石,妈的!】
一股被背叛的屈辱和愤怒直冲脑门,瞬间忘了自己儿子还丢了的事实。
“岂有此理!”曹操勃然大怒,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吼道:“于禁狗贼!安敢如此!穿甲!快给老子穿甲!点齐人马,随我去找于禁这厮决一死战!我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此刻的曹操没有半点大汉丞相的威仪,想的全是如何干死于禁。
许褚、典韦等人见状,连忙劝阻,但正在气头上的曹操哪里听得进去?
“你等休要再劝,这王八蛋敢背叛我,我定要捅他个三刀六洞!”
就在这乱哄哄准备“内战”的当口,一名前方哨探的小兵连滚爬爬地跑来禀报:
“报——!主公!于禁将军……于禁将军他……”
曹操眼睛一瞪:“他怎么了?!是不是带着人马杀过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投了新主子,这就要卖旧主了?】
小兵喘着粗气道:“不是!于禁将军率部追杀邓济溃兵数十里,大获全胜!邓济部队已然大败,四散奔逃,不成建制了!”
“啊?!”曹操举着的剑僵在了半空,脸上的怒容瞬间被巨大的懵逼所取代,“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彻底糊涂了。
于禁不是在内讧杀自己人吗?怎么又变成追杀邓济还大获全胜了?这特么太过矛盾了!
用现在的话讲叫cpu给干烧了!
怀着满腹的疑团和依旧未消的怒火,曹操命令部队原地警戒,收拢溃兵,同时焦急地等待着于禁归来,他要亲自问个明白!
到了晚上,于禁终于风尘仆仆地率军赶回。
他盔甲上满是血污和尘土,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坚毅。
刚一见到曹操,还没来得及汇报战果,就迎上了曹操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和劈头盖脸的质问:
“于文则!你干的好事!有人控告你,滥杀无辜士卒,意图不轨,想要造反!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曹操的语气森寒,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说着曹操将一把环首刀扔到了地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于禁。
于禁闻言,如遭雷击,“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声音却依旧沉稳:“主公明鉴!末将绝无二心!末将所杀,并非无辜士卒,而是趁乱造反、劫掠营寨、甚至意图袭击主公后军的青州兵溃卒!”
原来,昨夜曹军大乱时,一部分原本就军纪较差的青州兵,见曹操中军突围,以为大势已去,非但没有抵抗荆州军,反而趁机炸营,开始抢劫友军辎重,屠杀来不及逃跑的曹军同袍,甚至有些溃兵还想尾随曹操的车驾,趁火打劫!
于禁在组织反击时,发现了这一严重情况,为了稳定局势,防止叛乱蔓延威胁到曹操的安全,他当机立断,率领本部人马,对作乱的青州兵进行了无情的镇压和追杀!一路追杀,顺便还把邓济部队也给收拾了。
曹操听完,将信将疑,脸色稍缓,但依旧不满:“即便如此,青州兵纵有千般不是,也该先禀报于我,由我来决断!你自行处置,大开杀戒,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公?!”
【妈的,就算青州兵反叛,你就能随意斩杀了?都认为自己临机决断是对的,万一后面人人跟你学临机决断,那特么不废了,这口子坚决不能给你开咯!】
于禁抬起头,目光坦然,带着一丝委屈和决绝:“主公!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贼寇就在左近,军情如火,瞬息万变!若等禀报主公,叛乱恐已酿成大祸!末将见那些乱兵甚至意图靠近主公交驾,担忧主公安危,不得已才行此雷霆手段!一切罪责,末将愿一力承担!”
这时,一同回来的将领乐进也连忙上前作证:“主公,文则所言句句属实!若非他果断处置,只怕溃散作乱的就不止青州兵了!而且文则在击溃邓济后,立刻安抚遭受兵灾的乡民,修缮被毁的营垒,并未有任何不臣之举啊!”
虽说两人解释的很到位,曹操安静听完之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面无表情,不带一点情绪的说到:“所以?这就是你不请示我就决定的理由了?”
好嘛,这一问,问的于禁冷汗直流,这是什么个意思?
“额”于禁结巴了一下,忽然灵光乍现,磕头如捣蒜道:“主公,臣未经请示就擅自决断,还请主公责罚!”
曹操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于禁,慢慢上前,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的说到:“文则,方才误会你了!危难之时,就需要将领能够保持冷静的头脑!你一贯治军严谨,不苟言笑,深得我心,念你初犯,就不处罚了!”
说到这儿,曹操顿了顿,于禁觉得自己立了大功,不仅没被褒奖,反而被数落一通,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于禁和乐进准备起身回营之际,曹操又开口了!
“公达,你说文则临危不乱,整军坚垒,讨伐暴乱,于乱军中追击敌寇,还能安抚百姓,一战击溃邓济,你说我应当如何褒奖他?”
荀攸也是聪明人,见曹操如此说,自然是有意敲打,便笑着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于将军有古之名将风范,此战,当居首功!”
这就是聪明人,只是说了于禁的功劳,但如何封赏,那还得看主公的!
“好!于禁,待我回到许都,必定表奏天子,封你为侯!”
于禁一听,大受感动,立马俯身,“谢主公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