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林奕发出了“给给给”的笑声,让房间里的何良俊和陈平不寒而栗。
空气中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在二人头上,浑身发颤的两人回过头,明明刚才还在床上发呆的林奕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正在摩拳擦掌。
“奕哥,你你听我说”何良俊擦拭着额头上流下的汗,和陈平正一点一点挪到房间门口。
‘快快快!就要到门口了!’陈平拉着何良俊的衣袖,不断地朝着门口挪动,距离门口只有几公分时,脸上忍不住露出喜色。
“别走啊,你两的表演我还没看够呢。”林奕大手一挥,一把关上房间门,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奕爹,爹,爸爸,我错了,我刚刚拿着玩呢。”
“姐夫,姐夫我俩可是一家人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乖,不会很疼的,我就在外面看看。”
“啊!”
“救命啊!”
房间里传出的惨叫震耳欲聋,让不少路过的工人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心促使他们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今天厂里有杀猪吗?这也没过年啊?”
“不知道啊,也没接到通知啊。”
“唉老李,你们食堂今天有没有收到杀猪的消息啊,宿舍区那边好象在杀猪,叫的老大声了。”
脸上长着雀斑的女人小跑进厂子食堂,趴在食堂窗口探着头,好奇问道。
被叫做老李的男人手上正拎着一把菜刀和几只带血的母鸡,听见女人的询问也是懵了,直说道:“没说啊,不是说今晚喝老母鸡汤吗?”
“那就奇了怪了,宿舍区咋这么大声杀猪的动静呢?”
老李被一直问来问去,也是有些烦躁了,不耐烦道:“谁知道呢,管这么多干什么,厂里杀了猪难不成还能自己偷偷摸摸吃?”
女人听完了也觉得有点道理,点点头:“也是噢,说得对,不愧是能当食堂领导的人,就是比我们这些人看得开。”
“大姨,麻烦借过一下。”
女人和老李正闲聊呢,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带着四川口音的声音,两人都不用回头就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的,厂里有这个口音的也只有陈厂长一个人了。
“陈厂长好。”
“陈厂长好。”
女人和老李连忙打招呼,陈乐汐笑着点头示意,然后把手里的饭盘递进窗口里,挑了几个菜后,假装不经意地询问道:“大姨,我刚刚听你说宿舍区有很大动静的杀猪声音是吗?”
本来害怕自己上班时间闲聊被发现的女人还有些慌张,生怕眼前这个脾气不好的陈厂长生气了,可听她这个语气倒也放下心来,如实交代道:
“那可不是嘛陈厂长,我和你说咧,我刚刚路过宿舍楼,那叫声老大了,十里八村都听得见。”
女人讲的绘声绘色,陈乐汐点了点头,强憋着笑意,询问道:“是吗?”
“可不是吗?”女人越讲越来劲,说着说着兴情了,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巴不得把现场还原一遍。
陈乐汐坐在椅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脸上的笑意已经逐渐有些憋不住了。
女人说着说着,慢慢开始有些偏离主题了,站在旁边的老李眼看事情好象有点不对劲,连忙打断。
“陈厂长,你的饭打包好了,那个陈厂长,我还得找阿娟去后厨帮忙,要不你们晚一点聊?”
女人说的正激动呢,突然被老李打断还有些不满,骂人的话到嘴边又被老李的眼神瞪回去了,只能站旁边闷闷不乐的抠手指。
陈乐汐已经有点憋不住笑了,她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被老李这一打断她还有些感激对方。
“那你们先忙,我就先走了。”
老李见陈乐汐脸上没生气的意思,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笑着道:“慢走啊陈厂长。”
女人虽然不开心,但此刻也不得不露出笑容,狠狠的用脚踩了一脚老李。脸上带着笑:“陈厂长慢走啊,有空再聊。”
“好,有空再说。”
直到目送陈乐汐背影出了食堂,老李才彻底放松下来,而女人坐在旁边,没好气的抱怨道:“我和陈厂长聊的正开心呢,你怎么突然就给我打断了?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老李也是无语了,特么的怎么会碰上一个这么傻的娘们,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他还是慢慢解释道:
“你他妈傻啊,你也不看看自己说的那些话都快偏到哪去了,我要是再不打断你,待会你特么内裤穿的什么颜色都要告诉陈厂长了。”
女人闻言一愣,她只是嘴快,倒也不是真傻,自己想了想以后,背后直冒冷汗,颤颤道:“也是喔,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
老李见女人明白过来了,“哼”了一声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头歪到一边表示自己心里的不满。
见老李这样子,女人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她整个人象是没有骨头一样,趴在老李身上,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然后笑嘻嘻道:“死鬼~人家错了嘛,不生气了好不好,今晚人家穿厂子里的最新款陪你~”
正生气的老李闻言一怔,因为激动有些颤斗的手抓着女人肩膀,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最新款,是哪款带环的?”
女人羞涩的点点头,极小声的:“恩了一声。”
老李听完后再也藏不住心中的激动,拉着女人的手就进了后厨。
“那我就等着你今晚的表现了。”
出了食堂的陈乐汐满脸笑容,拿着饭盒直奔宿舍楼而去。
走到房间门口,房间门紧闭着,陈乐汐趴在门口听了一会,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锁芯,象是做贼一样的轻轻一扭,小心的一推,从露出的一点门缝里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那个是不是你姐啊?她在干嘛呢,怎么和做贼一样?”
“不知道啊,可能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aly吧。”
何良俊和陈平正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探着脑袋,满头包的两人正在互相给对方上药。
“撕,轻点,疼死我了,你姐夫也真是的,还真下狠手。”
何良俊被碘伏疼的龇牙咧嘴,咬紧牙关用手用力的捏着自己大腿。
而陈平也好不到那去,头上的包倒是比何良俊少了几个,但是脸上比他多了几个创可贴。
“就是啊,姐夫难道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可惜我要打彭于晏这张帅脸啊。”
“噗嗤,你还妖都彭于晏,那我就是南城陈冠希了。”给伤口贴完创可贴的何良俊听完陈平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懒得理你。”陈平白了他一眼,又一本正经的盯着蹲在房间门口透着门缝偷窥的陈乐汐。
“唉你说。”陈平突然拍了拍何良俊的肩膀,然后一本正经道:“我们现在摸过去偷看怎么样?”
“不去不去。”何良俊连忙摇摇头,他不可愿意在过去作死了,头上的伤疤还疼着呢。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作死了,你乐汐姐下手可没比奕哥轻多少。”
“也是。”陈平赞同的点点头,看着何良俊满头大包又忍不住笑了。
“你特么还笑,还不是因为你非要犯贱,而且刚刚被打的时候就属你笑的最大声。”
“怪我洛,你怎么还好意思说我,好歹我还没叫爹,你还一直喊爸爸别打了呢。”
“你!”
“你什么你!”
此刻,在房间门口的陈乐汐还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被蹲在旁边吵架正欢的两人看的一清二楚,她正小心翼翼地透着门缝偷看里面呢。
“天怎么突然黑了,这不是才中午吗?难道是要下雨了?”
陈乐汐突然发觉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几分,正疑惑为什么呢,低下头就看见地上自己的影子后面还站着一个人。
“陈厂长,你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呢?”林奕挑眉,看着蹲在门口的陈乐汐忍不住打趣道。
“没没什么。”突然被发现的陈乐汐有些莫明其妙的心虚,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沾上灰尘的衣服。
“噢,真的没什么吗?”林奕玩味的声音使得陈乐汐莫名有些心慌,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真的没什么啦。”
“那你蹲在门口偷偷摸摸干什么?”
林奕的影子逐渐和自己贴合,看着他弓着腰,身子快要和自己并行,感受到打在自己身上的呼吸,陈乐汐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扑腾”“扑腾”“扑腾”的跳动,脑海中飞速运转着。
“不对啊,我特么又没干什么,我心慌什么啊?”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陈乐汐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送饭的,没理由害怕他啊。
“还不是因为怕你饿坏了,没力气干活,我来给你送饭的。”陈乐汐抬起头,对上林奕的视线,一本正经道。
只是,她自己都没感觉出自己坚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小紧张。
“噢,是吗,那我还要谢谢陈厂长了。”林奕脸上露出璨烂的笑容,接过陈乐汐手里的饭盒,摸了摸她的光滑的脸蛋,在心里夸赞道:还挺润,然后走进了房间。
林奕进了房间后,发现陈乐汐还站在原地,懵圈地问道:“你不进来站在外面干什么,你准备给我当门卫吗?”
傻站在原地的陈乐汐就象是触电了一样,听见林奕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走进房间后带上门。
“林奕。”
“恩?”在吃饭的林奕应了一声。
“你刚刚是不是摸我脸了。”
“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听着陈乐汐不确定的声音,林奕用肯定的语气回复道。
陈乐汐白淅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脸蛋,不确定地问道:“是吗,我记错了吗?”
林奕把嘴里的饭吞了下去,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对的,你就是记错了。”
“你没有骗我吧,我真的记错了吗?”
陈乐汐直勾勾地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出破绽。
“你就是记错啦,你咋疑神疑鬼的,不会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吧?要不然我让你弟弟陈平去找两个神婆来看看?”
林奕摸着她的额头,满脸担心的询问道。
“你才被脏东西上身了,神经病!”陈乐汐推开林奕的手,没好气道,然后突然想起了陈平,又问:
“对了,我刚刚在食堂听说宿舍区这边有杀猪的声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见。”
“有吗,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房间里,没听见啊。”
林奕一本正经道。
“是吗,那可能是他们听错了。”陈乐汐觉得有些好笑,看着林奕把桌上的饭吃完。
“要不要我带你去厂里转转?”
“好啊,我去看看我的陈大厂长到底有多能干。”林奕擦了擦嘴,故意在能干这两个字上咬的特别重。
“流氓。”陈乐汐俏脸一红,小声呢喃道。
两人出了房间后,陈乐汐带着林奕在厂子里闲逛,倒是引得不少路过的工人好奇,都偷摸凑着脑袋朝着这里看。
“唉,陈厂长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啊,还挺帅的,不会是陈厂长亲戚吧?”
“不知道啊,有没有可能是陈厂长男朋友啊?”
“啊?陈厂长男朋友吗,那这小哥哥有点倒楣了啊。”
“可不是吗,就陈厂长那个暴脾气,但也不好说,说不定这么帅的小哥哥她下不去手呢。”
“那还真不一定啊,没看见上次她弟弟陈平都被她追着打吗?”
众人们正叽叽喳喳的讨论呢,探着个脑袋正在望风的工人突然惊呼出声:“别说了别说了,他们往这边过来了,快回去,别坑声了。”
众人们一听都回到自己工位上,若无其事的工作,仿佛刚刚都没有发生过。
陈乐汐和往常一样,探察各个工位的上工情况,以及产品质量,只不过这次后面跟着个林奕。
众人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摸摸抬起头一直往这边看,小声嘀咕道:
“还别说,陈厂长和这个小哥哥看起来还真郎才女貌的,看起来还真象是一对。”
“那我也希望是陈厂长亲戚,这样子说不定我就有机会了。”
“好家伙,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念头,我说你怪不得一直盯着人家看。”
厂里招聘的新人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也只能辍学出来打工了。
但哪有少女不逢春的,在厂里难得看见一次帅哥,心思早就跟着帅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