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前行,岛上原本激烈的打斗声已近乎不闻。
李克虎环顾四周:“你们说,现在岛上是什么情况?”
卓文业沉吟道:“敌我伤亡恐怕都不小,依我看,是两败俱伤之局。”
李克虎面色一沉:“他娘的,这岛上该不会就剩咱们三个了吧?”
“不是没可能。”卓文业点头,“但敌人想必也所剩无几。”
李克虎忽然驻足:“死了这么多人,那位提鸟笼的捕快,不知放出求援鸽没有?”
“即便放了,援军一时半刻也到不了。”卓文业应道。
李克虎忧心忡忡:“那我们继续前进,万一被残敌合围……”
李应觉闻言,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这是好事!如此一来,所有贡献点都是我们的了。”
一路行来,李应觉暗自计量着敌我伤亡。
截至目前,他们三人亲手斩杀七十九敌,而沿途所见敌尸仅六十七具,队友遗体则有十六具。
如此算来,敌人总损失应不超过两百。
然而藤湖岛上曾有一波增援,这意味着残存的敌人数量仍然不少。
经过李应觉一番催促,李克虎才继续前进。
没走多远,前方赫然出现几具引人注目的尸体。
之前那位一同登岛的捕快,赫然在列。
李应觉迅速搜查了四周,啧了一声:“鸽子笼不见了,不是被砸就是被抢了。敌人若知道怎么用,肯定不会放过。”
“只需放出‘报捷鸽’,就足以让县衙那边做出错误判断。”
卓文业闻言,沉声道:“若真这样,我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确实。”李克虎立即附和,“以我们目前的收获,现在退至岸边,也算不虚此行。”
李应觉并未理会李克虎,打了个手势,三人继续向岛屿深处摸去。
临近傍晚,林间幽暗。
行至一处拐角,三人身形骤然定住。
只见前方立着十馀道灰衣身影,如鬼魅般拦住了去路。
紧接着,左右与身后又有二十馀人悄然现身,彻底封死了退路。
这群人中,至少有七八道气息凛冽,赫然皆是九品武者。
见此情形,李应觉心中不惊反喜,活动了一下筋骨。
李克虎当即喝道:“嘿嘿,聚到一起正好,省得老子一个个去找!”
他语气虽足,身子却不自觉地朝李应觉与卓文业靠拢。
‘看来那身形最高壮的,实力反而最弱。’
远处树冠中,妖圣教执事陶百戊隐身于密叶之后,静静观察着远处的一幕。
他仅一眼,便看破了李克虎外强中干的本质。
三人面前,一位皮肤黝黑的汉子正欲开口挑衅:“你们胆子不小,在岛上杀了我教……”
唰!
血光飞溅!
李应觉竟毫无征兆地掷出了长枪,凌厉的枪锋瞬间穿透说话者,又扎入其后一人体内。
投枪的同时,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右手横刀削飞一侧敌人的脑袋,左手则揪住另一名敌人的衣领,将其猛地拽到身前,挡住了右侧刺来的几柄利刃。
那肉盾当即被数件兵器贯穿。
敌人还未来得及抽回武器,李应觉左脚发力,狠狠将尸体向下踩踏,巨大的力量带着那些兵器一同下沉。
就在敌人因兵器被掣肘而身形不稳的瞬间,李应觉已拧身换位,手中不知何时已换回长枪。
他手腕一抖,长枪如毒龙出洞,枪尖化作数点寒星,精准地没入周围敌人的咽喉。
下一刻,一片血箭喷射,数颗头颅已应声落地。
李应觉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
卓文业身形飘忽,步法游走不定。
弓弦每一次鸣响,都必然伴着一道惨叫。
取箭、搭弦、开弓、激发。
整套动作在呼吸间循环往复,流畅得令人窒息。
每一箭都直指咽喉、心窝,或是狠狠钉入膝骨,将敌人死死钉在原地。
李克虎则紧随其侧,刀锋横扫,如同清道夫般将那些残兵尽数收割。
“都他妈让开!”
一声暴喝传来,只见一名壮汉手持厚重的木盾,以半蹲姿态猛冲而来,势如奔牛。
李克虎上前阻拦,竟被那股巨力硬生生撞开。
从这气势判断,壮汉俨然是准八品层次。
卓文业却气定神闲地立于原地,对正要再度上前的李克虎厉喝:“让开!”
他举弓满弦,箭矢之上瞬间云烟缭绕,仿佛一根在极寒之地被点燃的火柴,冷热交织。
树冠中,陶百戊精神一振,紧紧盯住卓文业:‘灵级箭术!’
他神色微动:‘有趣,没想到在这岛上,还能遇见掌握此等高级箭术的武者。’
卓文业松弦,箭出!
裹挟着白芒的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又来了!’李克虎两眼放光,仿佛已看到木盾与人一同粉碎的景象。
千钧一发之际,壮汉竟将木盾奋力掷出,同时身体急速侧滚。
箭矢毫无悬念地击碎木盾,如同一道流星砸入大地,烟尘迸起。
壮汉刚从地上弹起,正要趁机发难,一道身影已如鬼魅般携着寒光从他身旁掠过。
下一刻,他咽喉处鲜血喷涌,多出一道骇人伤口。
他甚至来不及思索,便已轰然倒地。
身后,卓文业手持短刀,刃上沾血。
他虽更擅射术,但并不意味着一个不擅速度的准八品能威胁到他。
李应觉杀敌迅猛,卓文业效率高超,这批敌人很快被尽数解决。
远处的陶百戊却始终未曾出手。他藏身树丛,眉头紧锁:
‘除那大个子外,其馀两人确有实力。但想凭此无伤击败方明正与六位猫御使,绝无可能。
‘是他们起初人多,还是……另有高手?’
陶百戊心念电转,身形却岿然不动。
在他身后,无数飞虫躁动不安,对远处的尸体显露出强烈的渴望。
李应觉等人清点战场,此战共杀敌三十四人。
李克虎此番斩获不少,但其中过半战绩需与卓文业平分,毕竟他多负责最后的补刀。
“清理完这批,岛上应该没剩多少敌人了吧?”卓文业笑道。
“不好说,越是尾声,越不能大意。”李应觉提醒道。
这批敌人的出现总让他觉得不对劲,仿佛他们的行踪早已暴露。
可对方为何只派杂鱼前来?是为试探他们实力,还是另有图谋?
李应觉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树林,试图找出潜伏的敌人。
然而,陶百戊曾藏身的那片树丛,此刻已空空如也。